眼湄滑落的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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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山依旧空回首，柔情缱绻似水流。

　　——题记

　　在秋意阑珊处，秋雨氤氲着刺人心脾的寒气，尾随瑟瑟的秋风，踉踉跄跄地飞奔而来。我在深秋的画卷里，努力地站成一道旖旎的风景，却被这戛然而来的秋雨撞了个满怀，步履趔趄。

　　这个秋季，还没来得及从酷暑的烦躁中醒来，就被冰凉的秋雨剖肤剔骨。我孑然地伫立山巅，凝望着满目的秋意，一种孤寂油然而生，在血液里汩汩流淌，慢慢地，慢慢地，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栖身于七沟八梁的山野，努力寻觅意想中秋高气爽的感觉。伸出浑厚粗糙的手指，撩起秋的袖袂，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姹紫嫣红的唯美。一种落寞，沿着冰凉的手指，洇染到整个心扉。我试图从失落中走出来，可寂寥的荒野，路已荒芜，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徒留忠实的倒影之外，还谁的酥拯救我？

　　那满地落红堆积，俱憔悴损，哪一片，是你脸颊的飞红？如果时光还能倒流，我情愿化作你身旁的一片绿叶，把生命中最后一滴绿意，注入你纤细的血脉，希望你永远容光焕发；如果我的虔诚能感天动地，我情愿化身为屏，为你阻挡秋风秋雨的蹂躏，让你活力无限；如果我的手掌足够宽厚，我情愿把你捧在手心，给你一个温暖的摇篮，让你的回忆里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

　　秋风飒飒，枯叶蹁跹。在生命的一隅邂逅，来不及回眸一笑，一吐心悦，却就成了生命的过客；来不及执手相看两不厌，欲语还羞欲，却就成了陌路；来不及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共婵娟，却就花自飘零水自流！

　　你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轻轻地蹙眉颔首，竟然掀起我心海的千丈巨澜；轻轻地扬眉挥手，竟然绽放了含苞一季的心花；轻轻地呢喃浅笑，竟然将最美的刹那定格在眼眸最深处。你越来越远的窈窕，把一颗心带到了浩渺的天宇，永远没有驻足的码头。思念，却一直延伸到天涯海角，你有多远，思念的线就有多长，我几乎分辨不出哪一根是地平线，哪一根是思念的线？

　　冰凉的雨瓣在空中交织成网，弥漫了来时的路。我循声而望，却早已找不到你昨天离开的方向。我在阡陌红尘中无助地张望，望穿秋水，望塌断桥，你可知晓思念憔悴的怅惘？

　　半明半暗的诺言，荒芜了一生痴迷的等候。似梦似幻的倩影，扰乱了一世的心安。

　　我在梦的入口处等你，等你还我一个玲珑剔透的灵魂；等你还我一个无边的相思；等你还我一生执着的爱恋！如果你来了，请陪我一起漫步山涧，看春光里曼妙的蝶舞；请陪我一起在芳草如茵公园，相依相偎，看烘云托月；请陪我一起远赴海滨，观潮起潮落、群鸥比翼。

　　我竭尽全力地捂住梦的出口，让你在我的梦里安营扎寨。可你的影子，在我最沉醉的那一秒，悄无声息地从我指缝间偷偷地溜掉，转瞬即逝，来不及回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远去的脚印，是否还在那蜿蜒的河床谱写着一曲离骚？情到深处，断人肠。你是否挂着晶莹的泪珠绝尘而去的，若不是，河水里怎么平白无故地多了几许晶莹？如果不舍，又何必一定要选择逃避？

　　我望着河面的渔火，波光明灭，残影聚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你的柔情麻醉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记忆缠绕着你的美丽？谁的对，谁的错，堪与何人说？

　　在这深秋的季节，耳濡目染阑珊的秋意，那怎堪冷落清秋节？忘不了，抹不去，情不自禁地还是要想起你，可燕已去，托谁遥寄锦书去？卧看满天云不动，俯视一江水呜咽。那一处相思无人寄，唯有两眼神觞沐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