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置身于鳌山事件的“风口浪尖”——对不起,我是领队 !
以下文章转自网络,鳌山太保自述--------------------------------------------------------------------------------------------------------
鳌山山难,不同角度,各种声音,在有限的信息披露、与某些“语境”解读里,无论是知我罪我,作为本次活动的领队,面对这样一起事故(法律意义上、该当的责任,由相关部门裁定,我本人也将积极配合),我个人所能做的,就是在道义层面上,自行检视,回顾每一个细节与灾难之偶发与必发的种种可能性,以及我在那每一个当下,以领队身份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可以说,这些“可能性”,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性,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好过现在的结局,它都将在当事人的内心,煎熬一辈子,难道这个还需要扒开来,把每一分正在进行时的煎熬的“泡泡”,做成一个“口水火锅”,“煮”给人看吗?过程中的某段沉默,不代表没有反思,过程中的某段沉默,也不代表没有在第一时间,向遇难者家属道歉……所有来自“不同频道”的声音,我都必须接纳,所有来自一些姑且的评断与背后的“发生”,我都要求自己这个时候、无条件地去承受……且作为一起事故不管哪个面向的“教训”本身,它也是不可或缺的……和逝去的三条生命相比,任何在这个时候,不管何种针对与所指,理解或误解,原谅或不原谅,善意或责难……无疑都正在帮助我体验生命的另一次“穿越”,在这样的“穿越”面前,一些昔日伙伴,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无论知我罪我,我都一律感恩!
从一些信息的“回馈”上,我不仅可以痛定思痛,也可以进而省之再省。我们有幸活下来的几人,非常感谢太白县政府、县公安局、县生态办、县医院、蓝天救援队、陕西EPV救援队总队及各分队、太白县黄柏塬镇、太白县塘口村等所有单位及个人,他们积极而及时地组织有关救援人员的三次上山的救援。感谢蔡家坡户外救援队和笛姐的四位朋友(后得知他们中有两人是蓝天救援队的,他们知道的消息是从别的群里获悉,连夜即从西安出发,26号凌晨5点抵太白县塘口村),一行9人是第一个到达救援现场并及时轻装上山追赶先出发不久的10名民工的,感谢你们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不顾自己可能遭遇风险的义举。感谢媒体对此事的关注及报道。感谢惠泽保险平台提供给我们驴友的户外风险的保障,以及太平洋保险公司整个的:从简、从快、从速之高效处理与理赔!!!
事件回顾:本人于月初在各大网站发布鳌山出行活动召集帖(相关网站的原帖均保留如初)。我们按照约定时间23号下午18点集合准备出发,由于车未带防滑链而于西三环换车,因而延迟至19点20从西安出发,于晚上23点多到达太白县吃完饭后住宿;24号早上7点多早餐后出发,于8点半到达鳌山登山口合影后开始登山,当日的行程较短,但拔高大。不管几点我们都将按照计划晚上扎营3300米营地(历次重装我们都会在这个地方进行扎营享受鳌山日落。正常用时7个小时左右),照完相30分钟后所有人登上了第一个练驴坡,休息了10多分钟后又开始了第二次的登高前行,于10点20左右到达牛头树拍照、留念合影、休息后继续出发,于11点50全部人员到达2900营地休息午餐。12点40多开始出发经过第一个草甸、杜鹃林、3000营地休息,后又经过原始松林、高山矮松到达3100营地,后经过石海、鳌神(鳌太线路的守护神)留影,于24日下午15点半全体人员到达3300米营地,扎营休息,然后晚上一起火锅、篝火……一夜无语;
25日早上9点再次出发,11点多在到达导航架前的指示标杆时,天气陡变,瞬间开始狂风突袭,能见度不足5米,我们一个紧跟一个继续前行着,即使到了导航架面前也差点没能看见导航架,虽然天气恶劣,但真正见到导航架的那一霎、着实还是让大家有刹不住的兴奋,此时是12点10分,大家抓紧时间拍照、留影……之后,前行约略20分钟,在暴风雪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下,我决定原返并告诉大家(因为1、是吹着东风我们要迎着暴风雪前行势必影响我们的前行速度 2从塘口下的路程长)杨哥说,你是领队听你的。我们就开始了原返,回返不到5分钟,“和尚”说腿拉伤了,走不了路,强子照顾着越来越慢。。。。。笛姐是和“和尚”哥一起报名的,就坚持相扶和尚,他们三个就那样慢慢地走着挪着。。。。。在一个石头后面将所有人集中后将和尚包里的不需要的物品一一拿出并丢掉(最后只剩下:帐篷、睡袋、衣服、冰爪、锅灶和一个饼)。此时暴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小。我知道那样下去会给他们三个人造成什么后果。就让强子和笛姐往前走我去扶,加快运动,开始笛姐也不愿意走,在我的一再坚持和呵斥下才慢慢地挪到了队伍前面。这是我将保温杯拿出来想给和尚喝一口热水,可是盖子已经冻实了根本就打不开。。。我只能扶着他一边走一边告诉前面往左、往右以防迷失。我当时心里十分着急,硬是强撑着,搀、扶等等,用尽各种借力的姿势,希望能缓解一下这个一米八老哥的腿疼,争取运动起来,但他的腿伤,还是直接影响到了整支队伍前行的速度,走上5步就跌倒,一倒就要睡觉。。。。我知道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失去意志力无法再坚持,慢下来之后。那段之前20分钟完成的路程,返回时后来竟用了2个多小时(近7级的大风效力,参杂着大雪)……
如今坐在室内回忆人生中最难忘刻骨的这段路程,回忆这段残酷带走我的三名队友、让我这个“领队”终身带着这份愧恨、不能平静的路程,我除了深深的自责、难过、无力、憾恨之外,无法抑制地想在心里一遍遍推倒重来这么一个已经既定的事实,我多么希望可以重新有一个机会,我可以更大力一些,保护和照顾到我的受伤的队员,我可以……我可以……可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可以”与“可能”,这份反思,将永远嵌入那份真切而又创痛的回忆里。对我们每一位惊魂般出入生死的经历者而言,对我们每一位已经逝去亲人的遇难者家属而言,重拾这一幕,都是一份“刀割”。鳌山这场阴天之气象预报下、不速而至的暴风雪,正是一柄想起就令人穿心的刀剑啊……正如我前面说到的,我个人所能做的,就是在道义层面上,不回避任何一个细节地自行检视,回顾每一个细节与灾难之偶发与必发的种种可能性,以及我在那每一个当下,以领队身份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可以说,这些“可能性”,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性,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好过现在的结局,它都将在当事人的内心,煎熬一辈子……当时变天后突发而至的暴风雪与难以想见的风力与二个人手拉手都站不住的险情,把我们逼到了某个极端的情境。它是地理及气象意义上的极端情境,也是人性意义上的极端情境。上天用这样的方式残酷考验了我们,自然也能让我是其中被狠狠考验和叩问过的那个“其一”,我的那张“答卷”,是未来一生我自己都要面对的东西。任何外界的声音,都不可能让其因为多一分理解而减少一分;即便是全世界都发出谅解和理解的声音,我也丝毫逃脱不了那份面对、那份责任,在那样极度的情境中,是否有严重的失措,是否由不可原谅的失误,是否原本可以有所挽回,是否原本可以不至于牺牲过大……然而,却因为这一头的危不暇及、不得不拘于某个“点”,而贻误了另一头的时机,之种种种种内心的啃噬……它是外界的声音之外、另一生命维度自然发生着的部分。它直接逼视我们,也让我们赤裸裸逼视自己……昨天还活生生一起谈笑风生的队友,今天就冰雕般无言而去,在这样一起惨烈的事故面前,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请相信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会。“抱歉”是必须的。它已经不是字面上一个简单的词意与表达,它可能在劈头盖脸的无可自辨里,更愿意镶嵌在某些不想自辩、也无需自辩的沉默里。一切的憾痛,自我检视,还只是开始。
回到那个当下,由于能见度极低加上暴风雪的肆虐,前进道路有点偏移,我前行几步经过他们的面前时也是心头冷汗,发现起先还帮助搀扶过“和尚”的笛姐脸色发白(已经是有些失温反应加上少许的高反),杨哥也一样的症状,就叫他们加衣服,可惜更多的是自责,暴风雪的狂虐让他们无法停留拿衣服。。。。。。就像网友们所言,大风像一个马蹄四践的铁骑强盗一样、毫无商量地迅速带走人的体温……回顾起来,当时我的心思更多放在了“和尚”的急救上……艰难而全力在帮助和协助他不要掉队,他每走一步,都体力不支地需要躺下休息一会……不得不,我将全部人员集中一起,说明了他实在是走不到安全区域下,大家必须下降海拔下撤到一个相对于大梁风小的背风处扎营,补充体力、躲避暴风雪……由我带着大家下梁,强子留后继续拖着和尚下,其他人搀扶着另外两人陆续下降,找到一块相对风小的石海处,有几个大的竖起的石头,我让大家拿出睡袋加暖想办法撑开帐篷并开火烧水。回头不见强子和和尚的身影,跑过去才知道和尚越来越不行了,过不了石海,接下来就是开始失去知觉,渐渐地意识不清,已经彻底挪不动,甚至让爬都爬不动了,所能想到的办法里,包括用绳子系在他的身上,我和强子试图拖,也告失败。我便让强子过去叫几个人过来…此时我们距离其他人直线大约100米左右,强子走后,我不听地搓着他的手、拍打着脸(不能让其睡觉),他才有点清醒往前爬行了4、5米的样子,在一个大石头的地方彻底绊住了脚,一步不能前进,这时老孙、湖北的阿勇和强子过来了,我们四个人合着力,也实在是无法将其移过这个石头,一步也动不了。。最后只能就近在这个石头下方进行避风,让其先躺下。并让强子过去拿了他的睡袋和帐篷。我跑过去看其他队员。。。。笛姐坐在石头上杨哥躺在石头后面一动不动,睡袋也么有拿,包也么有取下来(我知道他们两个已经严重失温和高反)。。。。小布不停在那里走动着,老张和老冯一人背着一个石头跺着脚。。。。这个时候我知道我需要救援,紧急救援(我知道救援所需的时间和实际性的难度,我更明白救援所要面对的一切。。。)要不然。。。。我不敢去想象那个后果,更不想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当时我有点沮丧,也有点泄气停留了数秒,我还是决定去3300营地附近打电话求救,我想保住更多人的生命。。。。强子他们三人这时也过来了,我让他拿出地席给笛姐裹上,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也许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强子的手由于冻伤拿出地席的那一刻还么来及打开就被狂风肆虐走了,我心底交加,老天你为何不让我去走这一步,直接来惩处我的一切,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惩处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方式来对我,为何要让我余生背负这么沉重的罪名与谴责,我以何而对,以何而居。。。。。我们茫然了四目相视。。。此时我心中能做的就是祈祷上苍让他们多坚持下,坚持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能尽快去求救)。安排强子和其他人给笛姐和杨哥套上睡袋,想办法撑帐篷并相偎在一起。生火烧水,也许喝点热水他们会好点,事实上帐篷根本就撑不起来,火是更是没有办法燃着。。。。
在选择谁去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也面临了选择(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谁都想离开这个可能永远离不开的地方)……强子是副领队虽然对路线熟悉但还是抵不过暴风雪的迷惑。最后我决定带老冯去3300营地附近,因为他已经成功走过3次鳌山了,相对于其他人路线较熟点、沉稳(我再一次用我们的生命进行了赌注)
这个时候已经是25日下午的3点多,我安排好其他人后,带着老冯冒着狂风暴雪继续出发、去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求救。6点多我们到达3300米营地(也就是我们24号晚上扎营的地方)附近一个微弱信号的地方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援电话(太白县公安局是25号晚上23点左右到达了鳌山登山口,但因暴风雪而未能上山),告知我们的具体方位以及现状并明确要求从23公里登山处上山。打完电话后,我用对讲机联系强子,终因暴风雪未能有效联系上。天色已暗,我们开始扎营。这个夜晚是漫长的、这个夜晚是孤寂的,这个夜更是恐怖的……26日凌晨3点半左右风停了,我赶紧用对讲机联系强子(他们也一夜未眠)这次终于联系上了,同时也传来了我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他们三个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26日早上7点左右一直没有听到救援人员的声音,我和冯哥商议由他下山去找救援人员,我过去接应山上的几人,但因冯哥提出对路不熟以及速度安全等问题与种种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由我亲自下山。我交代他一定要等到救援人员,指明遇难地点后和救援人员、其他人一起下山。由于25号救助“和尚”的时候,我连续2次踩空膝盖碰到石头上受伤,小腿肌肉拉伤一次,也直接影响到了我的速度,这个时候,忍着也好、斜着也罢、不敢做任何的稍停、一路急下山,从3300米营地一直到林护站。我是于26日的中午11点左右到达23公里护林站的。接下来便是:1、请求工作人员帮我报警之后。2、我立即与陕西EPV救援队总机联系,总机人员给我了救援队负责人的电话,得知他们在太白县正在研究搜救方案,我再次明确地说:我们不是等待搜救,我们需要紧急救援、抢救,并明确告知我和他们的具体位置。此时蔡家坡户外救援的车王、天网给电话说,他们马上出发,争取第一时间到达23公里(他们积极做出的救援方案里,包括兵分两路,一路塘口集结,一路县城集结准备去23公里处)。3、与保险公司取得联系,就事故的情况简单进行了备案,并临时留下联系方式。4、我找到林管站的护林员让其帮忙找些民工先行上山救援,这些可敬的民工朋友最后上去了10人,由于他们不知道上山的路,我说你们先沿着我下山的脚印先上,救援队的朋友随后就到,他们马不停蹄地出发了,在这里,再一次深深地鞠躬并感谢他们,这份危难处无条件地施以援手,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这份沉而厚重的感谢,他们也是第一时间与山上的朋友汇合的。5、与“迪姐”和“和尚”的朋友偶遇,联系上彼此后,让其通知他们的家人。而四川的杨哥给我留的家人电话没有打通,就暂时没有联系。6、通知群内的管理员,开放所有群,任何人加群一律同意,以便所有关注的人员可及时了解到第一信息。
下午1点半左右,蔡家坡户外救援队与迪姐的几个朋友同时抵达23公里。我将山上的朋友所处的详细位置告知天网后,并告诉他们说,先于你们出发的10个民工已经上山了,但他们不知道路,你们轻装上去,装备安排随后的人员带上去。他们也就马不停蹄地一人带了一瓶水开始出发。下午2点左右太白县政府、生态办、公安局、医院的人员以及蓝天救援队、陕西EPV救援队的领导朋友也先后到达,下午4点左右参与救援的大部队都相继到达,并正装上山。直到下午6点左右最后一名伤员下山,一直未等到其他三人身影……我不得不相信,我失去了我的三名队友,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那份难言之痛,不言而言在我与其他6人的握手拥抱里。晚上9点多我们回到太白县公安局,进行笔录,并送其他人去医院治疗,我则留下继续向公安局的同志讲述事情的先后,晚上临时住宿在了他们的值班室。
27日周二早上一到公安局,我就与惠泽保险平台我的理赔专员联系,由于我是选择了惠泽保险平台进行投保了太平洋保险公司的一款含高风险保险,所以惠泽保险平台我的理赔专员立即向太平洋保险公司进行了事件的通报,并得到了太平洋保险公司的肯定答复:保险公司对此事特别重视,并就此事召开专题会议安排人手前往太白。事实上,太平洋保险公司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也清晰体现了“从简、从快、从速”处理此事的整个原则——从到达太白县的第一刻到最后签订赔偿协议,共用了不到5个小时。
27日早上我见到了迪姐以及“和尚”的家人,深深地致歉与无助是肯定的……迪姐和我走过几次山,好友关系也一年多了,虽然网上聊的不多,但平时的关注以及活动时有相见,人是有感情的,我的这种“如果不……也许就……“之种种可能性翻滚于心的歉疚与歉意,如果除了当面的致歉之外,还需要一个正式的表达,我愿意把它印记在这里。“和尚”是第二次见,在出发前的22日晚上,他们俩在一个朋友处聚会,我有幸也参加了,在那里见到了包括迪姐、和尚在内的他们俩;他们两位是这个群的领队,本次跟我去鳌山也是想“探路”……他俩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而我不管怎么说,还活着,有负朋友的信任与嘱托,这份痛疚,无以言表。27日下午18点多,我见到了杨哥的家属,当时正忙于给救援的人员办理保险……深深的歉意……次日,就事故的发生与整个过程,杨哥家属带来的律师,进行实际的讯答,非常感谢能取得他们的谅解;而我也无不积极地在配合处理善后事。
关于驴友及网友一些疑问中比较关注和涉及到的几点,我想借这里稍做补充(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每一字落款,都绝非以此来逃避责任的意思,正如我当着太白县宣传部的同志、陕西电视台记者、华商报的记者、太白县公安局、遇难人员的家属等所有人说的话一样,对于逝者以及家属:
1、在法律与道德、社会与责任的角度,我将为此承担一个“领队”或“个人”所有的责任与义务(包括法律意义上的部分,如果说有的话)。
2、向逝者的家属真诚致歉。本人愿就该事故,不逃、不躲、真实面对。
3、关于“队员受伤仍行穿越的问题”——24号就受伤为什么不下撤?我想说的是,“和尚”哥是25号中午我们过了导航架原返的时候才说受伤的,正因为其的受伤,我们才临时决定下撤到石海处避风休息,而并非网上流传的24号(周六)就已经受伤,已知受伤。
4、装备问题:虽然在召集帖里有多处提醒“昼夜温差较大,做好防寒准备”“中空棉睡袋或者羽绒极限温标为-20左右”等等,但我仔细省度,还是可以为安全考虑而做得更严谨、更好点的。这里首先在我作为领队,做得尚有欠细致之下,不得不提到几个重要的细节,以望后续驴友们不至忽略而规避一些风险,可以有所重视和关注:同行的这次的队友,其中,穿着自带帽子的冲锋衣,由于冲锋衣自带的帽子是没有带绑绳子的帽子,系紧靠冲锋衣上领外的塑料粘贴搭伴来进行与冲锋衣的连接,而天冷、风雪的时候,帽子下檐与冲锋衣的粘接处都因为结冰、而无法真正连接在一起,这就形成了冲锋衣的帽子实际起不到护风的要求,从而容易导致耳朵被冻伤,失去听觉,如果进一步延至头部,会很快导致意识模糊而失去知觉……还有就是所谓的“貂皮大帽子”,高海拔才知道,这类帽子在严寒情况下,会缩水,变硬变小,以致根本不能直接护住耳部……这二点,非常的至关重要,在这次事故中,它们也扮演了不小的一个角色。因此,希望能给到各位驴友以“提醒”。
5、扎营问题:由于特殊情况下选择的特殊区域,在导航架大梁偏东南方向一处石海下方进行的扎营(海拔大约为3350左右),虽然风没有大梁上那么大,但也不算小。不带加厚的手套5分钟就能冻僵,强子最后的冻伤就是实证。下到避风处后的石海找到一个大石头,最多只能呆2人,这样的条件下,让大家挤凑一起,貌似是一个权宜之选、而于那个当下的“实际”,不太可行的方案。
6、关于鳌山登山的次数问题: 三个鲜活的生命,从此失去了他们的“户外梦”与人生梦,三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顶梁柱”……在这样的前提下,关于媒体报道上,有一个数据:一年之70-80次鳌山行问题,纯系译误(原话为:一年7、8次,仅仅11年12月17日至12月3月17日就上走了9、10次,当时记者有记载)。关于这个,谨此更正。当然,较之逝去的三条生命,一些刚出离极端情境、魂不守魄的口误,以及由此而可能带来的误解之诸如此类,乃或即便是因着这么明显的口误性数据,而对我的人品之一些揣度与疑问,我都必须接受,我不回避地在这里希望做一个正式的澄清。这也必须是我做的,和必须承受的。
7、领队和收队的问题:本次活动本来是一个一日鳌山,一个两日重装鳌山,但因出发前的一周西安有队上去,回来说现在雪不厚,因而将一日鳌山17人的队伍进行了推后出发。剩下含我本人在内的10人,决定由我带队,强子收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要的那个事实。但这一定是我可以承诺的事实。
8、关于微博以及朋友们的支持性言语:我想说的是,任何人,都会有他的三二好友与多少能够理解他一点的朋友;此事发生后,有许多朋友直接电话、或短信的方式,在传递着他们给到我的那份关心。能听出他们背后的牵挂和担心,由于一些短信与电话的当下,不甚方便一一回复与接听(谁没有那么几个属于自己的朋友呢),在谈妥保险及其他事宜后,我希望借用微博,向朋友和理解我的网友,致以某种意义上的感激与感谢。令人欣慰的是,我这么一个貌似“乏善可陈”的家伙,居然也是有一些自己的朋友的,他们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意外事件,而改变对我的认可,或者因为我的“种种种种”,弃我而去。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灾难性事故面前。如果他们的理解,或者说他们的谅解,让另一些朋友不理解,让另一些朋友,即便是在这篇文字之后,依然不谅解,那也是这个世界的图像里,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拼版”。我告诉自己,在经历过所有的这一切之后,我会用我的理解,来理解所有的“不理解”。我会用我,正式在这里的请求谅解,来回应所有可能的“不谅解”……这些态度的选择,这些态度的陈明,都无关于一条字数有限的微博,被人误不误解。
9、关于保险问题:这断时间以来也有很多人问我保险的事:为什么3.7元能保30万?关于这一点,顺道一并回复了。一些5元、10元甚至15元的保险,最高也只能15万。我只想提醒说你要对保险的作用以及要去的山野之风险,有了一定的评估之后,根据他去选择你的风险保险。本次活动我通过惠泽保险平台给大家强制购买了太平洋保险开发的一款专对户外运动之含高风险的险种,保费3.7元含意外伤害保额最低30万,医疗最高3万。
这次我经历了、也遇到了生与死,有时候,也就是一线之隔。站在这“一线”的“这头”,而非“那头”,并不是因为这一头的这个灵魂,比那一头的那个灵魂略重一点,或者可能略好一点……所以,我接受所有的包括各种善意的批评在内、也包括个别夹带“私货”你知我知的声音。面对那一头,面对那逝去的如此绚烂、之戛然而止的生命与灵魂(我唯一的请求,就是麻烦您请勿随意传播死难者的照片),我会带着我个人的痛疚与敬畏,愧欠与感恩……继续走在户外而无悔的路上。无论上天昨天今天明天赐予我的是什么。我也将深深地反思与检视曾经过来的每一步,也许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不是一个经得起回望的那个成熟得足够好、成熟得无可挑剔的领队,但我自忖谈不上“顶天”,但还不失为一个“立地”的男人。在我一生都难忘的这段历程里,无论是心路还是当下能够的反应,我从无一刻放弃过我的责任。当置身于鳌山事件的“风口浪尖”,我希望自己除却此文,不再作任何回应(但凡建设性的批评与意见,我都会默默谨记与感谢);希望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来投入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中去。一些流于文字或情绪的交互,在一个没有太大意义的图像里,说再多,该是没有意义的,终究不会长出意义。我已经失去了三名优秀的户外伙伴,我不想再失去任何可以为这个群体做些什么的时间,当然,也只有更沉静下来,我才能给到自己更深刻的反思。我相信,没有人需要一个流于形式的草草的“秀”;那份结结实实的道歉背后,是需要更大的一个生命空间去实践点什么或是承载点什么的。被不被包容与大家的原谅,我都没有资格要求和奢求,但我想说的是,我的三位将生命融进户外的逝去的伙伴,他们每一个虽然都不能再语了,但他们留下的“户外精神”与生命的这份“追求”就在。就是脚底的火种与执着,将毫无疑问地激励我一生。我会用这份激励,在未来的余生里,于最最的平凡处,奉上属于我的那份有益于户外的小小烛火,并以这样的方式,来纪念和追悼他们。我希望自己,能够将一些风或可能吹走、却永远将炽热在我们心头的血,以及这份换来的、惨痛背后的憾恨之训,投入到可能的一些户外的实际救援中去。就像这次第一时间援助我们的那些朋友们一样。也希望年轻气盛而过于自信甚至像我这样“盲目自信”的驴友们,以我为鉴,在大自然面前,永远要记得一份对“自我”的保留、对个体局限的警醒,以及,对大自然不可妄失的虔敬。
我是一个有着不少缺点的普通人。小小的一些缺点,在日常的状态中,可能无伤大雅,但在极端的情境下,其后果,可能就会被放大。从这次事件走来,从这个角度,我会不断地需要反复去观照自己,检视自己。三条生命虽不是我的直接原因,但作为责任重大的领队,有些未尽,我难辞其咎。事实上,我们都在人生之起承转合、身不由己的“四季”过程里,经历着五十步与一百步的风雨,经受和穿越着五十步与一百步的沧海桑田……外面的寒与暑,里面的冰与火,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慢慢在经受,寂寂在“熬炼”……有时一个人,有时一群人。感谢户外,带给我的这份千万字也无法言说的“痛”与“悟”;感谢户外,带给我的每一分无言中也能收到的那份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安慰。
最后,再一次,向逝去的三位伙伴,寄以哀思。向三位伙伴的家人,躬致深深的歉意!向我的队友们,同样深深地致歉(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向理解我的朋友,致以感谢。向不理解的朋友,致以问候!一切“故事”和生命所不能承受的“传说”,都不会到此为止。谁没在其中呢?
感谢并祝福每一位。
鳌山太保(董杰)
2012年12月1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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